惠美喜出望外,剪下一大把嫩葉,「你知道這個葉子煮湯很好吃嗎?」她指著一株不起眼的綠色小喬木:「阿美族叫它Galimalau,採摘嫩葉,煮湯,加一點鹽巴就很美味。這是老人家的最愛,如果有剩下的湯就冰冰箱,隔天帶上山工作,成了消暑飲品。」
她常常為了搜尋Galimalau騎車上山繞,原來我家就有四株。以後不愁沒得吃了。
我看著那樹木綠油油的葉子,這不是台語俗稱的「山柑仔」嗎?別名山柚子。山柑仔一般會被平地人當成雜樹,野樹,不要被它的名字誤導,它其實不會產柚子或柑仔,只有紅色小漿果給鳥吃。然而因為貌似金桔和檸檬,也會被我這種人「不小心留下來」。
這幾棵山柑仔肯定不是我種的。
這些樹都是是小鳥種的。
既然這麼愛吃這葉子,為何不在農地種一些?
惠美說山柑仔不好種,只有鳥大便可以種,它很挑地方,移植或插枝都不會活。她試過栽植,都死掉。
原來山柑仔是這麼有主見的樹,而且小鳥才是最厲害的播種者。
園子裡最壯的樹都是小鳥種的。樓梯前方,有一株十公尺高的苦楝,長在車道的轉彎處,那是一個不可能種樹的地方。然而小鳥種了。五年來,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抽長,如今已經三層樓高。我沒有給它施肥或澆水。
園子裡另外四十棵苦楝都是我從西部買來造林的,每株1800元。五年前種下時,樹幹是10公分粗大。海葵颱風把園子裡的苦楝摧殘殆盡,連根拔起的時候,這株自生的苦楝屹立原地,而且它生長的速度遠超過我悉心呵護的那些樹木。
不得不說,鳥大便還是比較厲害。樹木自己想要活下去的意志,可能也很重要。在完被忽略的環境下,這株苦楝,還有幾棵山柑仔,它們都頭好壯壯,以自己的姿態,恣意生長。
早餐,我學原住民,煮了一把山柑仔的嫩葉,灑上鹽巴,葉子鮮嫩,像在咀嚼山蘇嫩芽,湯頭甘甜,真是人間美味,一邊喝,一邊感謝小鳥和原住民的老人家。
山柑仔的醫藥上應用:嫩芽、根、枝葉。味甘,性溫。具袪風,利濕,解毒,消腫之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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